[01]
“谢……谢谢……”
水凉音接过人偶手中的马克杯，战战兢兢地道谢，随着咔咔的声响，人偶端着盘子向着柜台走去。
天弘坐得离四人远远的，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喂完猫后，顾长逸在分局的咖啡馆内组织了一场小型的会议。
“所以，讨论了那么久……对这个家伙的能力还是没什么头绪啊。”望着桌面上焦黑破损的不倒翁，顾长逸沉吟道，“总结一下吧。”
“首先他不是阴阳师血统”赵晓莺摇摇头。
“和我交手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，他有不输阴阳师的身体素质，这一点也许不是他的灵能力，普通人长时间锻炼辅以丹药也可以做到。其次，被我打成那样，晚上还能袭击赵晓莺，这种程度的复原能力……恐怕只有灵能力和灵薄件可以做到。”
“但在晚上和我交手的时候，他明显还在使用不倒翁进行类似替身交换的能力，在之后又用不倒翁困住了安易玲……”
“有没有可能，赵晓莺说的那些都是同一个灵薄件的派生能力？”一直没说话的水凉音提出了意见。
“确实……有这种可能。”赵晓莺点点头。
“就当不倒翁是一种能力，可在后面和我对阵的时候，他还展现出了空爆能力……他凭空震开了我的灵薄刃……还有……他似乎还可以花时间制造面具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……你们自始自终对战的，都是一个假的人？”水凉音又提出了一种可能性。
“不可能，如果是假的人，他不可能还要护住自己的面具。”安易玲摇摇头。
“也就是说……身体强化，快速恢复，不倒翁，空爆，制造面具……他有这么多的技能”顾长逸皱起了眉，“他不是阴阳师血统，也就是说，他很有可能拥有大量的灵薄件，甚至是复数的灵能力……”
“但又不太像入殓师，也感觉和｛清算人｝挨不上边”安易玲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。
“也就是说他作为个体户收集了一堆灵薄件，还在此基础上把它们变成了可以为自己所用的道具？”顾长逸猜测。
“太离谱了。要真是那样，我们分局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。直接关掉好了。”安易玲耸耸肩。
“那个……我有个问题，普通人……可以使用咒令吗？”水凉音弱弱地问道。
“怎么？你想要点去满足你从小的梦想？”安易玲托着腮问道。
“你可以不说话的。”水凉音看向安易玲，有点不满地皱起眉。
顾长逸眨巴眨巴眼，不知道为什么……之前会觉得水凉音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啊……
虽然即使说这种话，她语调还是弱里弱气的就是了。
“那个……可以用灵力的话，是可以用一些术法道具的。但没有灵核调用灵力的话，普通人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，除非……是天生具有灵能力的特异个体，他们自己就拥有大量灵力。”赵晓莺连忙解释道。
“诶？拥有大量灵力？是这样吗？”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你是例外中的例外啦。”赵晓莺无奈道。
“那……灵核怎么获取呢？”水凉音接着问道。
“成为调查员会被分发灵核，或者，有些F级灵薄件也可以起到灵核的作用，通常这样的灵薄件也被归为俗称的天材地宝……甚至可以被灵异体系的术法利用。”
“都说了F级这个分级本身就很有争议啦，别问了。”安易玲看出了顾长逸的疑问，直接打断施法。
“那么……我觉得……有没有可能，就是……有人在为面具男提供灵异术法的道具？然后他所有的能力其实都是法术？”
“我没见过他使用咒令。赵晓莺你呢？”安易玲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，耸耸肩。
“我也没用见过他使用咒令……”
“他空爆的时候顾长逸看见咒令没有？”
“没有。”顾长逸摇摇头。
“那个……非阴阳师使用术法必须用咒令吗？”水凉音问道。
“不一定是咒令，也可以是其他载体，但这样的载体必须有。总不能他每次用能力的时候都把道具藏得很好吧……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啊。”赵晓莺耸耸肩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水凉音挠挠头，似乎因为帮不上忙而有点苦恼。
“那个……其实我觉得水凉音的猜测很接近情况。”顾长逸挠挠头，说道。
“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
安易玲的眼瞟向别处，又灌了一大口杯子里的热饮。
“其实我也有种感觉……”顾长逸皱起眉，“我觉得……他应该不止这么点能力”
“也许吧。”安易玲耸耸肩，“虽然他能力多样，但感觉他并不强。”
“你确实……最有资格说这种话……”顾长逸想起了昨天上午那种残暴的画面，不由得后背发凉。
“那是当然。”安易玲颇为骄傲地说道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顾长逸感觉她的眉眼好像比之前舒展了许多。
“关于这个家伙……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顾长逸再次提问。
“我怀疑……这家伙，应该和我们认识。至少，肯定和我见过。”赵晓莺皱紧了眉头。
“为什么？”顾长逸看向赵晓莺。
“首先他是觉得我和你关系很好，才会想来绑架我的。而我问及原因时，他却不愿意说出来。”
“这种事情他也能调查出来，或者，单纯观察就够了，并不需要认识。”安易玲分析道。
“但……我可能之前说了什么冒犯他的话，他才会……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。在我被林风生救下来之前……他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。”
“晓莺姐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呢？”水凉音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是啊，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？那找到真身的几率可就……等等！”
赵晓莺挑眉，看向顾长逸。
“前天……我们和你们寝室一起团建来着！”
“不会吧？”顾长逸眉头一颤，他们仨？
泡茶的，微信聊骚的，躺床上呼呼睡大觉的……昨天一整天的相处可是深刻认知到他们的尿性了啊……
“我觉得确实可以考虑考虑这一方向。”安易玲点点头，“我明天去拜访一下你们那吧。”
“不是……你来男寝凑什么热闹……还有你来了我怎么和室友解释，一个赵晓莺已经够我磨嘴皮了……你还……”
“你可以不解释。”安易玲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“败坏的是我们俩的名声……”
“怎么，名声败坏在我的头上很丢人吗？”她眯缝起眼。
“不是……这……”
“跑题啦跑题啦……”赵晓莺连忙中断。
“这确实影响不好吧……”水凉音也有点认真地皱起眉。
“青梅竹马已经用了，你就说我是你关系很好的学姐吧。”安易玲说着，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。
“好吧……”
“其实……有一个具体人选的……”水凉音说着，看向赵晓莺。
“咋了？”
“你回忆一下，在我们遭遇那个面具男之前……我们碰到了谁？”
赵晓莺一愣，随后猛地瞪圆眼。
“不可能！”她拍了拍桌子，吓得水凉音脖子一缩。
“碰到了谁？”顾长逸茫然地看向赵晓莺，当他看到赵晓莺的神色的时候，他也一愣。
“不会吧……苏嘉木？”
“他……他让我来调查就好了。”赵晓莺说道。
“你不会……包庇的吧……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。”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他如果会做那样的事情……那就不是我们俩认识的那个苏嘉木了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“那样的他就是个人渣。”
“所以……就这么定了咯。顾长逸留意室友，你去盯着内谁谁。”安易玲最后总结道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……枯骨……会救场怎么办？”
“前辈可以解决。”安易玲轻描淡写道。
“前辈……”
“枯骨连我爸都打不过，我不觉得一个专精战斗的镇局官，会比局长弱。”
顾长逸眉头一颤。
枯骨……打不过安剑刚？
那个让安易玲如临大敌的调查员杀手枯骨？
顾长逸咽了咽口水。
相比之下……
自己才是弱得不正常吗……
“哎呀，小逸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啦。”似乎是看出了顾长逸的想法，赵晓莺连忙挥挥手。
“嗯？”
“我的父亲，实力放在所有局长中间也是数一数二的。没有我父亲实力那么强悍，并不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。”安易玲颇为骄傲地说道。
“是吗……”
“时间也不早了。我觉得该讨论的也差不多讨论完了吧。”安易玲最后拍了拍手，随后她看向另一个女孩“水音凉和赵晓莺那边的仙名宿舍区也差不多要关门了吧。”
“我叫水凉音。”她的眉毛抖了抖。
“无所谓。那么，就这样散会吧。”女孩说着，站起来，伸了伸懒腰，衬衫下若隐若现地露出窈窕的曲线，“大家就都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那个……顾长逸啊，我等下要去苏嘉木那边了，你现在送小不点回去怎么样？”赵晓莺合起掌，请求道。
“呃？”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，然后看向一脸茫然的水凉音。
“可以哦。”顾长逸点了点头，水凉音朝着他也礼貌地笑笑。
安易玲眉毛一抖。
“可以什么啊可以！”还在伸懒腰的安易玲猛地把手往桌子上一拍，“趁现在下雨，我还得拉顾长逸去见一个家伙，一个人走走学校的夜路怎么啦？又不会被拐卖！”
“呃……”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，又看向脸上有点别扭表情的安易玲，“可……”
“这场雨会下很长一段时间……完全不用担心会停的吧。而且，经过昨天晚上，那个家伙应该也能明白我有作为人质的资格，一个人走夜路，保证我的安全不也是必要事项吗？”
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水凉音，只见女孩可爱的脸蛋上，挂着一副颇为认真的表情。
顾长逸有点意外，这个一直柔柔弱弱的小家伙……竟然会为送不送她回去这种事……直接反驳安易玲？
“你……”
安易玲眯缝起眼。
喂喂喂！安易玲又在置什么气啊！
顾长逸心中大汗。
“要不……”他还想说什么，此时两个女生一起把目光投向顾长逸，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见鬼……
为什么一起先送水凉音回去，之后再和安易玲一起去办事的建议突然就说不出口了……
他还想说些什么，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
“别争了。红姐安排顾长逸去了解清扫任务的事宜。今天晚上，他是我的。”
顾长逸愕然扭头，只见前辈无所谓地把他拉到自己跟前。
喂……这种话在这里说真是怎么听怎么怪啊！
“那……要不安易玲送水凉音回去？”顾长逸提议道。
两个女孩眉毛都一竖。
“你……”安易玲的表情几度变化，最后定格在了一张奇怪的表情上，她把视线投向水凉音，二人四目相对，看着女孩紧绷着的小脸，安易玲皱起眉，想了想，随后突然嘴角一扬，露出了一张意味深长的笑脸。
现在奇怪的表情转移到了水凉音的脸上。
“行……吧，那我来就送你回去吧，水……音凉。”
“是水凉音！”
他跟着天弘往门口走去，听着背后两个女孩的对话，他的嘴角不住地抽搐。
这俩人为什么会不对付呢……
临近门口，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他回头，视线越过正在对视的一高一矮两个女孩，落在了赵晓莺若有所思的脸上。
“赵晓莺”
“嗯？”正在想着什么的她扭头，看向顾长逸。
“你说水凉音需要保护，那你……”顾长逸说着，她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后露出一张胸有成竹的笑脸。
“不必担心我，小逸。”她说着，掏出一块木牌。
“之前那个混蛋欺负我法器没有带全，下一次我会让他尝到后果的。”
“法器？”顾长逸眨巴眨巴眼。
“看好了，这是法相令牌，是之前我们在讨论的施法道具之一”
她说着，令牌上的金色纹路亮起，在顾长逸和水凉音惊愕的注视下，她的身后冒出了上下各一对虚幻的蓝色手臂。
“喔……这就是……”顾长逸嘴都闭不上了。
“还没完！等下次遇见他……”
赵晓莺说着，六只手一起探进风衣里，看见她掏出的东西，连安易玲都不淡定了，乌兹、格洛克、叫不出名的霰弹枪……随着六只手各自把“法器”展现出来，赵晓莺得意地高喊：“等下次遇见那个逼养的，老娘要把他的屎都打出来！”
顾长逸眼睛都瞪圆了。
“喂喂喂！就是你说的法器吗！那种东西你从哪搞来的！喂！用这种东西会被抓起来的吧！喂——”
被不耐烦的天弘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，顾长逸的咆哮最后还是消失在了门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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